白夜浮生录第一百七十二回：宫
“我可是第一次见，我管定了。”</p>
极月君笑了起来。</p>
“好，好。我们管。”</p>
姜城将打磨锋利的剪刀藏在衣服里。原本她计划，剩两人时一剪子扎穿这混账的喉咙。谁知这老色鬼大庭广众下就动手动脚。她的剪刀眼看着要掉出来，索性不装了，攥着把手朝那张丑脸就刺过去。</p>
谁知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反应挺快，竟借着大厅宽敞的优势躲闪开来，脸上只留下一道划痕。家丁反应过来，蜂拥而上，将她控制在地。老东西恼羞成怒，姜城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这更激得他暴跳如雷。</p>
在这节骨眼上，没有人听到那渺远的、与婚礼气氛截然不同的悠扬琴声。</p>
失控的鸟群从敞开的门窗鱼贯而入。有喜鹊、云雀、杜鹃，甚至还混入了蝙蝠。除了会飞的外，会跑会爬的也撞破了门。有猫、狗、牛、羊、獐、鹿，还有猴子。它们一通捣乱，逢人又抓又踩，厅内喜庆的红花球、挂帘、桌布，全让它们掀了。</p>
一时之间，婚礼现场成了动物们的狂欢，好不热闹。大堆的银杏叶被它们带进屋里，到处都是金灿灿的。</p>
宾客们惊声尖叫，四处逃窜。没能阻止动物的守卫姗姗赶来，眼见现场已然失控，又悄悄溜之大吉。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动物伤到中央的女子。她最多只是被乱窜的鸟儿弄乱了发型。但她仍是慌乱的，正想借机逃走，一只巨大的黑熊拦住了她的去路。</p>
她惶恐地跌坐在地上。她的视线挪到一旁的剪刀，却发现有人的脚踩在其上。</p>
“已经没事了。”</p>
云霏向她伸出手来。</p>
她才注意到，周遭已经重新归于平静。动物们赶走了人类，反客为主，倒都算乖巧地等在一旁。偶有贪吃的小猴，偷偷从桌上扒点食物塞进口中。</p>
姜城很清楚，是谁将她从困境中解救。</p>
“我还要……去救我爹娘。还有我爷爷奶奶，哥哥嫂子……”</p>
云霏顿了一下。极月君从她身后缓缓走来，亦不言语。</p>
两人的相顾无言，与欲言又止的姿态，足以让她猜出答案。</p>
她抄起地上的剪刀，泄愤般朝红盖头疯狂地戳、刺。还不解气，她竟只身抱起一旁沉重的花瓶，狠狠朝盖头砸去。迸溅的碎片让周围的动物们也退避三舍。</p>
被书香熏陶着成长的、温文尔雅的女子，此刻却狰狞无比。</p>
极月君提醒道：“趁他们没赶来，你还可以做出选择。”</p>
一片狼藉中，云霏再度向她伸出了手。</p>
“走吧，姐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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