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三百四十五、给小师妹打预防针三清道派又来人
欧阳戎回头看了眼容真。 后者正若无其事的打量四周风景,对他们师兄妹之间交谈好像不感兴趣。 “我知道了,小师妹先等一会儿。” 欧阳戎在谢令姜耳边,轻声道了句,转身走向容真。 来到容真面前,欧阳戎不好意思道: “抱歉女史大人,浔阳王府那位小公主殿下有急事找在下,得先回去了,对了,刚刚女史大人是不是邀请了在下吃午饭?” “你不是要回去吗,还吃什么吃。”又问:“你怎么还不和你那宝贝师妹走?” 容真干净利落的快言快语,使欧阳戎噎了下。 这带着火药味的话头真难接下。 不过欧阳戎脸皮颇厚。 “这不是怕女史大人这边有重要之事,在下遗漏吗……” 容真打断说: “若是本宫有急事,会这么轻易放你回去?你说,是咱们给陛下建东林大佛的公事重要,还是你与浔阳王府的私事重要?欧阳学士拎不拎得清不知道,反正本宫自觉拎得清。” 容真俏脸紧绷,理直气壮,声调颇大,引得不远处背手等待的一袭红衣频频转头。 一些路过的女官们……笑死,压根就没有女官往这边路过。 或许是三人聚在一起太过扎眼,也可能是便宜小舅子王操之在持续为好姐夫发力,半天都没有人往营地门口这边来。 “所以欧阳学士愣在这里干嘛?怎么还不走。” 容真语气冰冷冷的,可这时,她瞧见欧阳良翰原本愣色的表情消失不见,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容真忽然加了句: “本宫的意思是,这边没啥重要事了,你可以忙私事去,本宫没有不满意的,你别多想。” 她扭过了脑袋,似是十分不耐烦这种反复解释,但又看在同僚面子上,不得不说。 欧阳戎松开眉毛,看了眼面前这位说话语气有时候确实很容易引起他人误会矛盾的宫装少女,点了点头: “在下明白了,多谢容女史理解,在下同样理解容女史,都是同僚,在理解方面,本就应该是相互的。” “罗里吧嗦的,怎么和那位老前辈一样。”容真望着远处,生硬说。 欧阳戎不由的停住脚步:“哪位老前辈?” 容真抿了下嘴: “伱要是没啥事,等下留下来吃午膳,倒是能在饭桌上认识下,不过现在你有要紧私事,那还是算了吧,下次再说。” 欧阳戎颔首: “好,对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说: “上次女史大人托本官在浔阳城周围找什么桃花林,抱歉,目前没啥眉目,若是回头找到了,一定第一时间相告。” 找桃花林这件事,是上次在州狱大牢审问犯人之余,容真随口提过的,欧阳戎事后派人找了找。 “行。” “不是什么重要事吧?”欧阳戎玩笑语气。 “不算是,只是了却老前辈一番心愿吧。” “这老前辈倒有意思。” “你们可能会聊得来。”容真看了眼他,轻声道。 欧阳戎笑了笑。 不多时,交代完毕,欧阳戎转身离开。 “等等,你小师妹头上那根簪子是自己买的,还是你送的?” 容真忽然喊住欧阳戎。 “啊?”欧阳戎疑惑回头。 他似是在想心事,没有立马反应过来:“容女史说什么?什么簪子?” 容真摆手:“算了,没什么事,你赶紧走。” 说完,她转身率先离开,脚步很快,一下消失的没影。 欧阳戎顿时松了口气。 立马返回后,他带着谢令姜,一齐登上马车,离开浔阳石窟营地,驶回了浔阳城。 车内,谢令姜歪头问: “大师兄是真给面子,回个城都要给这位女史大人解释一大堆。” 没了外人,欧阳戎直接后仰,躺在小师妹圆润笔直的大长腿上,随手抓住她一只柔荑,轻抚揉捏。 他一脸奇怪问:“小师妹和容女史置气干嘛?” 谢令姜忽然心平气和: “谁和她置气了?她还好意思说大师兄拎不清,我看是她最拎不清吧。” 顿了顿,她手指了指自己脸蛋: “我才没置气,大师兄哪里看见我置气了。” 欧阳戎无奈,你哪里不置气了? “你别气出结节了。” “结节?什么东西?”谢令姜疑惑。 又是稀奇古怪的名词,从大师兄嘴里冒出,不过她也快习惯了,反而十分感兴趣,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欧阳戎咳嗽不语。 过了会儿,谢令姜安静下来,两手捧住欧阳戎脸庞,开始给他揉捏眉头。 欧阳戎闭目,准备享受,却没想到谢令姜忽问: “刚刚这位女史大人头上戴的簪子有点眼熟……大师兄,怎么她也跟风?” 谢令姜问着,同时拔下了头上的鸳鸯翡翠簪子,眯眼打量。 欧阳戎躺在她腿上,她素手捻簪子打量时,正好在他眼前左右晃悠。 欧阳戎心底不禁担心,若是小师妹不小心手滑了,这簪子的尖端岂不是要插在他这张俊朗无双的脸上? 欧阳戎保持目不斜视姿态,冷静应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史大人也是女子。” “倒也是,哼,反正我没花钱。”谢令姜俏脸有点开心,心情稍好,重新将鸳鸯翡翠簪子插回垂仙鬓中。 欧阳戎微微松了口气,主动道: “小师妹若是被气到了,可以想想蝶恋花主人的事情,小师妹还会有气吗。” 谢令姜眯眸,缓缓颔首: “所以大师兄才对她如此有耐心?愿意相处时受她臭脾气?” “不然呢。”欧阳戎叹气,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每回这么一想,就觉得容女史人还不错,而且容女史越是信任我,我就越是有愧,态度自然得好点,咱们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哼,也是个笨蛋。” 谢令姜咬唇,哼唧了声,心情再度好了不少。 毕竟这位女史大人还蒙在鼓里,从旁观者视角看,优越之感油然而生。 这时,欧阳戎突然睁开眼,坐起身,结果不小心撞进了谢令姜怀中,额头像是撞到了水袋一样,脑袋与水袋一起晃荡了片刻,才缓过神来,也不知道其中哪一者先停歇的。 “大师兄没事吧。” 谢令姜身子吃痛,第一时间却抱住大师兄脑袋,一脸关心的打量他额头。 “没事,咳这能有什么事,还能撞坏了不成。” 欧阳戎回过神,摆摆手,眼睛却不禁多瞧了眼,似是真怕撞坏,不过不是他的头。 “你干嘛?”察觉到目光,谢令姜红脸。 “好。”欧阳戎点头答应。 下一霎那,还没等谢令姜反应过来大师兄答应了什么,她忽觉身子失衡,回过神来,已经被大师兄抱进了怀中,两腿跨坐在他身上,面对着面。 欧阳戎点头:“这个坐姿就舒服多了,马车太小,两个人并排太挤,得这么坐,不过小师妹有些重……” “不许说!”原本红脸埋胸的谢令姜突然抬头羞骂:“你才重。” 欧阳戎眨巴眼睛。 不等谢令姜再啐他,欧阳戎已经丝滑切换话题: “而且现在浔阳城的格局,对于容女史,咱们不能交恶,特别是浔阳王府,小师妹你明白吗,若我是卫氏,我会努力争取相对中立的容女史…… “因为容女史的位置很关键。这次联合上书,向朝廷请援也是如此……咱们得对容女史客气些,一些独特性格,咱们能忍就忍……况且,相处这么久下来,我发现容女史好像也没有传闻中严厉刁难,反而有些面冷心热……” 欧阳戎认真讲述。 谢令姜微怔,安安静静听着。 二人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谢令姜坐在欧阳戎大腿上。 欧阳戎两手搂着她的腰肢,手掌放在腰上,没怎么动,轻声讲着话。 谢令姜本来对爱使坏的大师兄,有些小戒备,两手撑着他胸口,保持距离。 但是这个坐姿,屁股下面他的两腿本就是往内倾斜着的,导致谢令姜的身子有一股往他怀中滑去的惯性。 眼见欧阳戎讲的认真,手也老实,谢令姜索性上半身放低,轻轻趴在他怀中了,竖耳倾听。 秀发将欧阳戎鼻子弄的有点痒,谢令姜的脑袋歪了歪。 “怎么感觉大师兄今日很有耐心,和我讲这个。” 欧阳戎诚恳道:“有些事,得和小师妹解释清楚,咱们要相互沟通,最近小师妹常在浔阳王府守着,咱们好久没聊天了。” “你也知道呀。”谢令姜抬起头,侧脸朝他白了一眼:“每次来不是找王爷,就是找裹儿妹妹。” 欧阳戎无奈,自知理亏,不敢多言。 “还有,大师兄怎么老实起来了?”谢令姜狐疑。 欧阳戎一本正经,举起两手示意:“那好,刚刚是不是撞疼你了,要不揉揉。” “休想。” 谢令姜脱口而出,羞涩拒绝。 却没想到,欧阳戎直接点头,没有讨价还价: “行。” 谢令姜微楞,只好也点头,脑袋重新埋进他怀中。 于是二人保持面对面坐姿,安静了会儿,只剩下马车不时的颠簸。 就在无言之际。 欧阳戎听到埋在他胸口的青丝小脑袋突然传来一句冷哼: “哼随你。” 欧阳戎失笑。 想了想,一手去揉谢令姜的小巧红彤彤的耳珠,一手去检查了下未来儿子的食堂有没有被撞坏,他眼都不眨的在谢令姜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这可是家里的头等大事”,惹得谢令姜一阵嗔怪啐骂。 不过他这只手刚挤进去,就被佳人的两只柔荑紧张抓住,看半推半就的力度,不是阻拦,而是……监督?三只手一齐挤入食堂,竟然不显拥挤,可见未来儿子食堂的宽敞与口福…… 欧阳戎有些感慨,小师妹真是过于天赋异禀了,那位一看就有大雷的方女侠也要甘拜下风,后者是显山露水,而小师妹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平日还极力掩饰,境界上明显略胜一筹。 世人有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形容当下的小师妹,颇为贴切。 谢令姜哪里知道大师兄游山玩水一趟,脑海里的诗词和顺口溜都这么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搁在欧阳戎肩头的脑袋,埋得更低了,就在她神游天外、只觉四周万籁无声之际,感到微微一疼,突然发现大师兄凑到了她耳边。 “这不就是结节,还说你没气。” 欧阳戎作力捏了一把示意,同时配合着小声介绍。 佳人顿时羞面嗔瞪,恨不得吃了他,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结节你个锤子,虽然听起来稍微有点道理…… 不一会儿,欧阳戎老实了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问: “对了,小师妹听婶娘说过,我以前有一个童养媳吗?” “嗯。”谢令姜身子顿了下。 她有些奇怪的安静下来,欧阳戎迟迟等不到她回话,只好岔开话题: “对了,小公主殿下那边何事?” 谢令姜这才抬起头,红脸上浮现一些严肃之色: “是陆压道友来了,有重要事情相告,好像事关天南江湖那边,裹儿妹妹说,最好让你过去听听,事关云梦令……” 欧阳戎凝眉。 一时间手上没注意,多用了力。 “嘶,疼”谢令姜蓦地眉宇一蹙,贝齿咬唇。 欧阳戎赶忙松开,轻拍她背,柔哄:“对不起,小师妹掐我下。” “舍不得。”谢令姜轻轻摇头,侧脸柔柔贴在他肩头,片刻后传来一道软糯嗓音,细弱蚊蝇: “生气多了,那儿还真有结节呀?我还以为是束缚太紧,给勒硬的……” 欧阳戎:……?? 日暮,雪木山庄。 山峰顶尖,“春庭”亭中,一位金发及腰的大女君,正在盘膝独坐,膝上横剑。 她面前小茶几上,摆放有一副并拢未展开的卷轴。 卷轴的两根青铜轴杆在落日余辉下隐隐闪耀着幽光。 雪中烛碧眸注视这熟悉的血青铜,不言不语。 这时,鱼念渊走了进来,转头看了眼外面梨树上、宛若雕像安静等待的虫娘,随口问: “大师姐,魏先生请求的剑诀一事……” 就在这时,下面赶来一位出挑越女,在亭外不远处,翘望等待。 鱼念渊见状走去。 越女朝她耳语几句。 鱼念渊多看了一眼山下方向,神色有些意外。 越女走后,她返回亭中,朝雪中烛轻声道: “三清道派那边来人了,龙虎山天师府来了一位叫张时修的黄紫嫡系、上清茅山来了这一代的山下行走陆压,二人求见大师姐。 “后者,当初桃谷问剑时,上台过,输了一柄桃剑,大师姐应该认识。” “哦,是认识。”雪中烛语气如常,奇问:“所以他们是来讨要桃木剑的?” 鱼念渊失笑:“大师姐说笑了,二人说是代表三清祖师堂过来的,还带了几份重礼,有茅山的龟骨、皂阁山的白丹、还有龙虎山的雷符,二人说是,献予大师姐,同时帮长辈递几句话。” “送礼递话?” 雪中烛顿时冷笑: “他们三清道派还好意思过来,想见本座可以,二师妹先去问问他们,可还承认符箓三山属于天南江湖?若是属于,接不接下云梦令,否则非天南江湖之人,本座不见,谁知道是不是周廷养的狗。” “是。” 鱼念渊也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