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三百四十三、绣娘包甜的桃花福报包换的
自从绣娘搬进幽静小院给他做饭起。 欧阳戎就沉迷起了洗碗这项运动,不对,家务。 洗碗多好啊,能饭后消食;能肩并肩和绣娘独处,时不时碰下肩;还能培养默契。 具体怎么培养,就是我刷我的,你刷你的,你刷我的,我刷你的……最后刷着刷着不就贴到一起去了?像二人眼下这样。 好吧,主要是绣娘穿着围裙、背身对着人的秀丽姿态很好看。 不知为何,女子穿围裙洗碗,似乎有一种别样的贤惠端庄之感,很符合“安”这个字的拆解,上下两部分:家中有女,则为安。 另外,不得不说,厨房也是好地方啊,不光是用来做饭洗碗…… 水槽前,气氛不知保持了多久安静。 直到欧阳戎尝试着打破。 “那个,你不说话,那就当是同意了?”他一本正经的提议。 欧阳戎本来正抓着她一只柔荑小手清洗着的,突然感到手里一空,他手掌竟被绣娘反抓住了。 “啊啊呀呀……” 赵清秀两只小手紧紧攥住了欧阳戎的手掌,小嘴张大,慌张发出声响,脑袋摇晃着,连带她发鬓上的冰白玉吊坠发出“珑玲珑玲”的清脆声响。 这一幕,好像是在牙医门口拉住哥哥衣角慌张不敢进去的小女孩。 “别急,先征询下你意见,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和我说,咱们慢慢商量。” 欧阳戎说完,重新翻手,抓住她每次用来写字的右手。 他把赵清秀两根指头按在他自己的手掌心处,说:“有话,写字。” 赵清秀低头。 欧阳戎正在含笑中,脸色愣了下。 赵清秀的食指没有写字,在他手心一直画圈圈。 “额你有什么话说,写字呀。”欧阳戎无奈道。 赵清秀低埋着头,还是在画圈圈。 水槽边,安静了会儿。 “痒,别画了。”欧阳戎正经说。 话语落下,他感受到手掌心的纤细食指停顿了下,又动了。 这一回,改为勾指,反复挠着他的手掌心。 像是在为他挠痒痒,很认真的样子。 欧阳戎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赵清秀低埋脑袋。 欧阳戎空余的手抬起,帮她正了正插在浓密发鬓间的冰白玉簪子。 他脸色温和。 其实,就算今日方举袖不提此事,欧阳戎这几日也准备问了。 连刚来不久的方家姐妹都能看出二人之间的不对劲,这进展到暧昧的关系,已经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了。 估计也就绣娘这个小傻瓜,才会自己骗自己到现在,觉得这现状没有问题…… 就和脑袋埋进沙子里的小鸵鸟一样。 可是作为男人,永远要比女人往后多想一步,而不是等着对方某日突然来问,措手不及。 “画圈卖萌也没用。” 欧阳戎摇头,身子前倾,如玉山将倒,他语气略凶,灼灼逼人的反问: “唔,你头上这簪子,可是我娘亲遗物,很贵重很贵重的,伱戴这么久了,也不给个说法,呵,这事可没有这么容易打发,你……就算是画一百个圈都不行,抵不了账的。 “不过嘛,绣娘你也能看出来,我这个人最大方了,毕竟也是吃了你这么多顿饭,怪不好意思的,咱们好朋友之间,这点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也没啥问题。” 欧阳戎慷慨的摆了摆手,话语隐隐“威逼利诱”: “我还能勉为其难,但是,我那婶娘就不一样了,她脾气不好,挑剔计较,你想好好戴这根簪子,还得她点头一下,明白没?” 赵清秀听着听着,一张小脸有些懵逼,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听到欧阳戎最后一句话加重了音调。 “啊…嗯。”她犹豫了下,轻点脑袋。 欧阳戎压住嘴角,凝眉抿唇,一脸严肃模样,看着她这张有点茫然小脸,嘴里继续说: “不过,放心吧,绝对不是让你一个人来,还有我呢,咱们啥关系,咳,龙城的病友故人,一起洗碗的战友,哄着睡觉的好朋友,嗯肝胆相照。 “我还能不管你了、任由婶娘她们欺负你不成?好朋友之间,才没有放弃这个词,你也是,不准放弃,听到没?” “嗯嗯。” 欧阳戎又凑近她精致小巧的粉耳边,吐露: “其实,婶娘应该察觉到你了,只是她一直没说,婶娘精着呢,不过问题不大,有我在,看她忍到什么时候,这叫敌不动,我们不动。 “敌若要动,那我们就先动,给她个措手不及……” 欧阳戎语气循循善诱,说的有理有据。 赵清秀小脸怔怔的听着,感受到了檀郎嗓音中的坚定自信。 与此同时,二人之间位置靠得太近,他的脸庞与她脸蛋似是近在咫尺,滚烫鼻息都被她有些节奏错乱的呼吸给吸了进去。 “嗯嗯啊啊。” 赵清秀慌忙点头,抽出手来,转身回到水槽,埋头干活。 怎么还洗? 欧阳戎瞧了眼。 水槽里还剩一只碗。 是刚刚二人聊天时耽搁了的,没有刷完。 但是绣娘现在却刷的格外认真专注,刷了许久。 眼见着,她迟迟刷不完这只碗。 欧阳戎有些无语。 又等了会儿,他看了眼她的围裙背影。 突然走去,从后方一把抱住了赵清秀的瘦弱背身。 他两手覆盖在她重复刷碗的两手上,开始帮忙。 二人身体之间贴的严丝合缝。 欧阳戎感受到怀中蒙眼少女的纤瘦身板明显的僵了下。 他没有说话,手上帮忙洗碗的动作不停。 反而是她洗碗的手停了下来,跟不上节奏。 水槽前,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儿。 欧阳戎安安静静,没进一步动作。 这一切行动像是在讲:好朋友一起洗个碗,抱一下怎么了? 赵清秀深深的低头。 欧阳戎一言不发,等待某种回应。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回应他的,是怀中埋头蒙眼围裙少女娇躯逐渐升温的滚烫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赵清秀稍稍恢复了些动作。 她两只小手重新动了起来,和这位“好朋友”一起,两人四手,洗一只碗。 可是赵清秀才刚适应并默认这状态,后方安静搂她腰的欧阳戎突然间又动了。 他好像被头发弄痒了鼻子,脸庞从后方埋进了她颈脖间,欧阳戎脑袋轻轻晃动,似是在借助她那一截白瓷般的细颈,揉搓鼻尖。 赵清秀娇躯一颤,也痒。 二人之间紧贴的姿势,加上他鼻息吐在她颈脖处勾起的瘙痒,让赵清秀洗碗的动作更加艰难。 不过,欧阳戎这次埋颈,就没再有其它动作了,洗碗的手依旧动作如常。 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这个,依旧相信伟大友谊,赵清秀因地制宜,弯下些腰肢,身子只是略微扭捏了下,继续刷碗,她贝齿轻咬下瓣粉唇,屏气凝神。 水槽边,气氛恢复安静,只有“哗哗啦”的水声。 还有厨房外面传来的方家姐妹隐隐交谈声,外面院子里的方胜男,好像在问姐姐方举袖要不要吃点饭后水果。 可二女并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厨房内景象。 水槽旁,穿戴围裙的蒙眼少女,等了片刻,檀口似是微微松了口气。 可这时,一直老老实实的欧阳戎突然把早就洗干净的碗,从赵清秀手中抽出,放去一边。 他沾满水渍的两手,立马缩回来,借赵清秀腰间的围裙擦了擦。 在擦拭途中,似是被摸到了小腹、腰肢等敏感处,赵清秀不由弯腰,嘴里惊呼:“呀——!” 可不等她反应,身子就已经腾空而起! 欧阳戎擦完的手,直接把赵清秀揽腰抱起,大步走去前方,把她放在灶台上。 赵清秀身子失衡,只好下意识的扭身,抱住欧阳戎脖子,当粉臀落在灶台上后,二人刚好面对着面。 欧阳戎欺近,第一件事,一把拔出她发鬓上“珑玲”作响的冰白玉簪子,将它放远了点。 失去簪子固定,二人眼睛对眼睛,咫尺之间有三千青丝如瀑般倾泻。 欧阳戎压了上去。 “咿呀……唔唔!” 不等赵清秀开口,她那张小小的檀口就被以物理方式堵住了。 第一口。 甜的。 是清晰无误传递到舌尖的甜。 欧阳戎终于尝到。 就像是夏日蝉鸣的枝头一颗新摘下的轻熟李子,一口咬下,甘甜解馋。 二人叠在一起,倾倒在灶台上。 有一只搁放台面的水瓢,被躺下的他们大幅度的动作碰落了台沿,摔向地面。 原本紧夹欧阳戎后腰的一只纤细颤腿,突然伸去,精准勾住了水瓢,使之安全着地。 欧阳戎没注意到这悄无声息的细节,他直接一把扯下面前这张呆懵脸蛋上,遮住眼睛的天青色缎带。 唇往上移,落在她鼻子上,落在失神无光却瞪大的漆眸上,落在秀气的眉毛上,落在挂有细密香汗珠的额白上。 再往下移,回到眉毛,回到睫毛,回到琼鼻尖,再回到已经喘不过气的小嘴,把嘴唇沾上的几根佳人秀发,渡回她口中…… 场景很乱,两颗心在颤,额头偶尔笨拙磕碰。 没有刚刚好朋友一起洗碗时的那种配合默契。 一根冰白玉簪子背对二人,静静躺在台面上,似是在观摩灶台后方墙壁上隐隐鸳鸯交颈中的缠绕影子。 厨房内空荡寂寥,灶台上拥挤喧闹。 但是新的默契正在培养之中。 “怎么找不到瓢?奇怪,放哪了,还要打水洗梨呢……” 十几息后,门口突然响起方胜男大大咧咧的嗓音,不等灶台上二人的动作停顿,厨房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欧阳公子在看什么呢,锅里有啥东西?咦,绣娘姑娘呢……” 赵清秀太过瘦弱娇小,被欧阳戎的身体遮住,方胜男第一眼看去,有些奇怪问。 可说到一半,也瞧清楚了正缠着他腰与背的小八爪鱼。 厨房内外的空气,顿时尴尬无比。 “额,你们继续……”方胜男飞一般的速度转过身,背对厨房,东张西望外面风景。 欧阳戎:…… 赵清秀:…… 三息过头,她忍不住再回头时,欧阳戎与赵清秀已经分开,下了灶台,各自整顿衣服。 赵清秀背过身,一小截圆润小肩滑露出来,天青色缎带圈套在她脖子上,来不及去戴,因为她两手正慌忙去系后颈脖上的肚兜缎带……这处绳结刚被某位好朋友解开,就被方女侠打搅了。 欧阳戎则一脸淡定,默默挡在赵清秀前面,可是方胜男看见他低着头,正在把某个刚刚被他脱下的围裙,穿戴在自己腰上。 气氛更尴尬了。 “没瓢就算了,你、你们当我没来……” 方胜男一张脸红透,跑走了,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欧阳戎立马转头去帮又盲又哑的清秀少女穿戴松垮裙裳…… 不多时,二人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院子里,端坐桌边的方举袖,眼神好奇的看向他们,又看了眼井口边满脸红霞、埋头打水的妹妹。 欧阳戎手里端着一只水瓢迈出厨房,刚要开口,脸色一怔。 方举袖发现他表情变得不对劲起来。 似是察觉到方举袖的锐利目光,赵清秀折返厨房,好像还有家务活要干。 欧阳戎在庭中坐下,打了一瓢水,一口饮光,松了口气,扭头与方举袖寒暄了几句,余光不时瞥向厨房。 眼见绣娘迟迟不出来见人,欧阳戎只好起身告辞,走之前,他去大堂,提起了一只新买的桃寿斋糕点盒。 “绣娘,糕点我拿一盒,要吃你改日再买。” 他扭头,大声道。 “嗯嗯。” 厨房里传来赵清秀心不在的焉应答声,也没问欧阳戎拿它去干嘛。 欧阳戎并不知道蒙眼少女此刻正一个人卷缩蹲在灶台边的角落里,听到他呼喊后,她还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起身到一半,又重新蹲了回去,两手紧紧捂住滚烫的脸蛋…… 欧阳戎离开幽静小院,迅速回到马车中,放下糕点盒。 他面露古怪之色,闭上眼睛,进入功德塔。 功德塔内,半空中,一只福报钟震颤无比,有紫色雾气源源不断从中涌出,紫色雾气中,夹杂着欧阳戎熟悉的淡粉色丝线。 他凝眉,念头集中其上,一道神讯立即飞入脑海并且炸开。 “两千功德兑换,有点多,这福报是怎么触发的,该不会……” 欧阳戎摸着下巴,表情若有所思起来。 这一回,他二话不说,直接闭目。 不远处,圆润小木鱼上方,一行青金色字体的数字,陡然扣减。 功德:四千五百零八……功德:二千五百零八…… 马车内,欧阳戎睁开眼,长吐一口气。 “咚、咚……” 欧阳戎眯眼,叩指轻敲起了膝上的糕点盒。 和绣娘有关的福报吗。 他包换的。